凤在江湖_第七回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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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第2/4页)

隐现废黜李氏大唐、自立称帝的野心,但她对少林寺的戒心却一直闷在肚里。此时江湖上忽然传言,少林欲号召群雄聚集,召开什么“锄魔大会”太后容颜大怒,她一心便认为少林寺公然要锄的大魔头便是她武则天,盛怒中下旨,命水霄带齐人马在三月初一前赶赴少林寺。

    这还多亏了太后选中担当此重任的人是水霄,他原是武林中人,不愿见血染嵩山,便命手下精兵山下待命,不得妄动,他仗着艺高胆大,一人上山先探了个究竟。他此刻虽将来意挑明,却也有所保留,事实上他带来的兵马共有一万之众,太后密旨在三月初一当日,将一干与会群雄一网打尽,血洗少林。

    光悟虽不问俗事,潜心修佛有三年,但他毕竟心机老练,见到水霄上山,便料知是朝廷起了疑心,为了辟除嫌疑,他这才将原本要在三月初一锄魔大会上要说的事,当着水霄的面,慢慢全盘托出。哪知李悦聪慧过人,听了两人几句对话后,早将个中的原委机窍猜了个七七八八,她心里对少林寺和尚殊无好感,便两次出言挖苦。

    当下光悟等五位高僧齐声念了句:“阿弥陀佛,多谢水将军!”光悟道:“少林寺得保周全,老衲等感激不尽。烦请水将军禀明太后娘娘原委,少林寺乃方外之地,皇家的事情,少林寺绝不会出手干预半分。”李悦冷冷讥道:“这便叫识实物者为和尚也。”

    光晦气恼的横了她一眼,但因滋事体大,他在水霄面前不敢胡言乱语,只得生自己闷气,狠狠的跺了一脚。水霄听李悦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讥讽少林寺五位高僧,颇有些惊讶困惑,便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她。偏巧李悦也正笑吟吟的朝他望来,四目相对,李悦杏靥含娇,柳眉拥秀,冲他嫣然一笑,当真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水霄一时竟看走了神。

    两人这一眼波交流,只是瞬间的事,恰被谢君恺瞧的一清二楚,他心头一颤,一股酸意随即涌上。他原本就对水霄没甚好感,这下厌恶更深,忍不住冲口说道:“也不知是哪位上山时曾言道:在朝为大将军,在野便只是那无影剑。嘿嘿,果然是好个无影剑啊,在下真是佩服之至!”说罢,对那水霄一拱手,冷道:“我还有事,少陪了。”

    他不顾光悟几位大师的招呼,赌气似的跨出门去,才出门,李悦脆生生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谢大哥留步,我还有话要讲呢。”谢君恺与她共处了将近半月,她至多也只是生硬的喊他一声“谢公子”这一声突然改口唤作“谢大哥”他的心里打了个咯噔,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又转了回去。

    李悦笑脸盈盈,掠了掠垂下的发丝,朝他招招手,唤道:“谢大哥,你来。”谢君恺像是着了魔般,不由自主的走到她身旁,低声道:“悦儿,你不生我气啦?”

    光智等人暗暗摇头,光相更是大为叹息:“自古道红颜祸水,这少女生得如此娇媚。谢君恺枉称妙手圣医,他一世的大好前途,恐怕便要就此葬送在这少女手中啦。”

    李悦对谢君恺微微一笑,说道:“你坐,听我说会话。我见识浅薄,待会儿也不知说的对不对,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也好提醒提醒我。”谢君恺见她突然态度温柔,脑子里晕乎乎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你便说吧,你知道的,你现在便是狠狠骂我一顿,我也绝不会恼你的。”

    李悦没料到他傻傻的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面上一红,低声尴尬道:“你…你都胡说些什么呀。”声音一顿,她转向水霄,说道:“水将军,少林寺口口声声说与皇家事毫无干系,但请教,公主之事算不算得皇家事?”水霄大愕,愣了愣,答道:“公主千岁乃皇亲贵胄,当然算得。”

    光智与光晦二僧神色大变,均想:“这妖女诡计多端,她强留住谢君恺护在她身边,不知又要搞什么鬼。”

    李悦点了点头,问道:“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京城可曾有大事发生?”水霄面色一变,倏地站起,大声道:“姑娘何出此言?”李悦袅袅站起,裣衽道:“回将军,婢子实乃御凤公主殿内侍寝女官,御凤公主銮驾遭劫当日,我随侍在侧,亲眼目睹是个光头和尚将公主掳走。我幸得这位谢大哥仗义相救,流落江湖,一心只为寻得公主殿下,便冒死上了嵩山。哪知少林寺和尚刁蛮无礼至极,不问情由将我打伤,要不是谢大哥医术高明,我哪里活的到今日…我说的句句属实,大人若不信,自可问谢大哥。”她说的话假里带真,真真假假的混合在一块,让少林寺众僧一时无从称辩。

    水霄目光凌厉的射向谢君恺,谢君恺不及深思,脱口道:“是没错,那日确是我救了她…”水霄大吼一声,一掌拍在身侧的花木案几上,那茶盏砰地震起老高,茶水打翻,他怒喝道:“好大的胆子!光悟方丈,你做何解释?你可知御凤公主乃太后幼女,当今圣上亲妹,太后更是爱她若掌上明珠。你动一千个、一万个公主都好,却偏偏不该去碰那御凤公主一根汗毛!”

    光悟惶然失色道:“哪有此事?”光晦忍无可忍,指着李悦骂道:“你这个妖女,妖言惑众…”他忿忿地踏前一步,谢君恺一闪身将李悦拉到了身侧,光晦眼珠子一瞪,叫道:“好哇,你是摆明了要护着这个妖女啦,且看我这虎爪手下容不容得这妖孽胡来…”双爪探出,迅捷无比的抓向李悦花般的脸蛋,李悦早有防备,头一低,躲到了谢君恺身后。谢君恺伸手一挡,架住光晦双爪,只感胳膊一麻,说道:“大师有话好好说,李姑娘伤后初愈,身子娇弱,实在受不住大师这一掌。”

    光晦只觉自己掌心传来一股强力,将他爪劲硬生生压下,惊道:“瞧不出这姓谢的少年竟也如此好身手。”他一天之内,连遇两位少年高手,竟都没能讨到好去,不由又是敬佩又是惭愧。正要大发雄威,横里拍来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腕,抬头一看,却是师兄光相。

    光相喝道:“师弟,你怎可如此性急卤莽!”光晦被当头一喝,松开手来,垂首站立一旁,默然不语。李悦探出头来,冷冷说道:“佛门中人却性烈如火,妄动、妄念、妄言,妄行,佛门大戒,你守得几条?照此如何修得正道,归依佛祖?你念一世经,修一世佛,也是枉然!”

    光晦光滑的脑门沁出一阵冷汗,涔涔而下,大悔道:“我…我错啦,我果然错大啦…我,我还修什么佛,我真是枉称高僧,我做的错事何止这些…”愈想面色愈青。

    水霄冷道:“这姑娘既是宫里的女官人,我自然也不会袖手任由他人再欺负了她。方丈大师,你欠我一个解释。”光悟面色更白,急道:“哪有这样的事,哪有这样的事,老衲着实不曾听过什么御凤公主…”顿了顿,他声音突然拔高,说道:“御凤公主?你…你…少侠可是说那公主叫御凤?”水霄正色道:“小公主封号乃先高宗皇帝爷亲赐,正是‘御凤’二字。方丈大师可是想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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