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驴的婚恋恩仇录_第286章往事如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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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往事如梦 (第2/2页)

里,更增添了几分坚忍,沉着和冷峻,他可以淡定地看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儿,季节里的每一处春花凋谢,每一处秋草枯黄。

    上车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这个还算得上他家乡的城市,他是不是在渴望在散到四处观望的人群里,对视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一双熟悉的眼睛?但那样的想法是徒劳的,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他也没有认识的人。

    旮旯屯的树梢他是望不见的,就像以往打工在异乡的城市里望不到家乡的树梢一样失望,哪怕此刻空中飞过一只孤雁,他也可以假设是家乡的音信,但此刻的空中,除了飞渡的乱云以外,什么也没有。

    他转回身来,随着鱼贯的拥挤人流上了火车,火车缓缓地开动了,在人群远远的,惊悚地注视中开动了,那哧哧哐哐的声音似乎在残酷地碾压着每个人此刻躁动的心灵,王二驴依着窗口。

    看着他不太熟悉的却是很亲切的城市城渐渐远去。天空是阴沉的,大片大片的阴云从铅色的天空翻滚涌过。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天空,此时这样的压抑和沉暗已经残忍地吻合此刻的心境,火车在车厢里的寂静中隆隆而去。

    人生真是变幻无常,就如苏轼一首诗中所写:“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王二驴这是第二次从监狱被送往本省唯一的一个劳改队。

    这样的情形两年前就有过,奶奶滴,他的人生真是不可思议,什么都可以重复,难道坐牢劳改也可以重复吗?和两年前是相同的情形。

    不同的是季节不同,那次自己被送来应该是炎热的夏季,而这一次却是景色衰落的初秋了。还有不尽相同的是,上次是自己被冤枉的,判了三年徒刑,那次他心里是充满希望的:三年很快过去,自己还会大展宏图的。

    可是这次,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无限的阴霾,这次自己真的犯了罪,把魏家两个恶棍的老二给割了,这次可不是三年那么短暂了,是十五年。

    十五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呢?他屈指算了一下,自己出来的时候已经四十五岁了,到那时候,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但王二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后悔的心绪,还是总因为利刃割了魏家恶虎孽根的壮举而痛快淋漓,但作为一个踌躇满志的男人来说,无限的感触还是难免的。

    一个月前他还在北京奥运村的工地上和工友们憧憬着奥运会开幕的盛况,一个月后他又噩梦般地被关四平的监狱里。昨天晚上他还在监牢里和二老狠较量着你死我活,脸上的拳痕还在隐隐作痛,今天又这样踏上了去异乡劳改途中。

    人生无常,世事无常,几起几伏间生命的色彩正有什么悄然脱落?夏末秋初的东北大原野,葱绿之间已经泛着点点萧条。

    那是不易察觉季节印痕,岁月印痕,心灵印痕,那是无以伦比的感伤和惊怵,那是离人,行人,路人都有过的天涯之夙。

    那是季节风划过的醒目痕迹…车轮有节奏的隆隆滚动,一如他在车间里听到的机器轰鸣声,在装载了百余名犯人的车厢里,在持枪警卫虎视眈眈的扫视中,他没有一丝恐惧,有的只是对愈走愈远的往事的伤感,眷恋与回顾。

    往事如烟,往事如梦,一如家乡麻雀掠过高高的树梢,一如meimei们娇娜俏丽的身影翩然过往他潮热的视线,一如母亲望穿秋水般两座魂牵梦绕的灯塔…但王二驴还是想着这场噩梦,这场预料之中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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