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与騒动_一九二八年四月七喧哗与騒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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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二八年四月七喧哗与騒动 (第16/20页)

小昆丁也生了气。现在你们趁杰生还没回来,快把蛋糕吃了吧。我不想让他为了一只蛋糕对着我又是跳又是叫,这蛋糕还是我自个儿掏腰包买的呢。我要是在这厨房里烘一只蛋糕,他还要一只一只的点着数鸡蛋呢。你现在可得留点神,别再惹他了,不然你今儿晚上休想去看演出。”

    迪尔西走了。

    “你不会吹蜡烛。”勒斯特说“瞧我来把它们吹灭。”他身子往前靠,胀鼓了脸颊。蜡烛都灭了。我哭了。“别哭。”勒斯特说。“来。你瞧这炉火,我来切蛋糕。”

    我能听见时钟的嘀嗒声,我能听见站在我背后的凯蒂的出气声,我能听见屋顶上的声音。①凯蒂说,还在下雨。我讨厌下雨。我讨厌这一切。接着她把头垂在我的膝盖上,哭了起来,她搂住我,我也哭了起来。接着我又看着炉火,那些明亮、滑溜的形体都不见了。我能听见时钟、屋顶和凯蒂的声音。

    ①班吉改名那天。

    我吃了几口蛋糕。②勒斯特的手伸过来又拿走了一块。我能听见他吃东西的声音。我看着炉火。

    ②当前”

    一根长长的铁丝掠过我的肩头。它一直伸到炉门口,接着炉火就看不见了。我哭了起来。

    “你又叫个什么劲儿。”勒斯特说。“你瞧呀。”那炉火又出现了。我也就不哭了。“你就不能象姥姥关照的那样,老老实实坐着,看着炉火,安静一些吗。”勒斯特说。“你真该为自己感到害臊。哪。再拿点蛋糕去。”

    “你又把他怎么啦?”迪尔西说。“你就不能让他安生一会儿吗?”

    “我正是在让他别哭,不让他吵醒卡罗琳小姐呢。”勒斯特说。“不知怎么的他又觉得不自在了。”

    “我可知道谁让他不自在。”迪尔西说“等威尔许回家,我要让他拿棍子来抽你。你这是在讨打,你一整天都不老实。你是不是带他到小河沟去了。”

    “没有啊。”勒斯特说。“我们就照您吩咐的那样,整天都在这儿院子里玩。”

    他的手伸过来,还想拿一块蛋糕。迪尔西打他的手。“还拿,瞧我用这菜刀把你爪子剁掉。”迪尔西说。“他肯定连一块也没吃着。”

    “他吃了。”勒斯特说。“他已经比我多吃一倍了。您问他是不是吃了。”

    “你再伸手试试看。”迪尔西说。“你倒试试看。”

    一点不错,迪尔西说。①我看下一个就该轮到我哭了。我看毛莱也准愿意让我为他哭一会儿的。

    ①改名那一天。

    现在他的名字是班吉了,凯蒂说。

    这算是哪档子事呢,迫尔西说。他生下来时候起的名儿还没有用坏,是不是啊。

    班吉明是《圣经》里的名字①,凯蒂说。对他来说,这个名字要比毛莱好。

    ①据《圣经·创世记》,班吉明(旧译“便雅悯”)是雅各的小儿子。西俗常将最受宠的小儿子称为“班吉明”

    这算是哪档子事呢,迪尔西说。

    母亲是这样说的,凯蒂说。

    哼,迪尔西说。换个名儿可帮不了他的忙。但也不会让他更倒柜。有些人运气一不好,就赶紧换个名儿。我的名字在我记事前就是迪尔西,等人家不记得有我这个人了,我还是叫迪尔西。

    既然人家都不记得你了,迪尔西,又怎么会知道你叫迪尔西呢,凯蒂说。

    那本大书上会写着的,宝贝儿,迪尔西说。写得清清楚楚的。

    你认识字吗,凯蒂说。

    我用不着认识字,迪尔西说。人家会念给我听的。我只要说一句,我在这儿哪。这就行了。

    那根长铁丝掠过我的肩膀,炉火不见了。②我又哭了。

    ②“当前”

    迪尔西和勒斯特打起来了。

    “这回可让我看见了。”迪尔西说。“哦嗬,我可看见你了。”她把勒斯特从屋角里拖出来,使劲摇晃他。“没干什么事招惹他,是不是啊。你就等着你爹回来吧。但愿我跟过去一样年轻,那我就能把你治得光剩下半条命了。我一定要把你锁进地窖,不让你今天晚上去看演出。我一定要这样子。”

    “噢,姥姥、”勒斯特说。“噢,姥姥。”

    我把手伸到刚才还有火的地方去。

    “拉住他。”迪尔西说。“把他拉回来。”

    我的手猛的蹦了回来,我把手放进嘴里,迪尔西一把抱住了我。我透过自己的尖叫声还能听到时钟的滴嗒声。迪尔西把手伸过去,在勒斯特脑袋上打了一下。我的声音叫得一下比一下响。

    “去拿碱来。”迪尔西说。她把我的手从我嘴巴里拉出来。这时我的喊声更加响了,我想把手放回嘴里去,可是迪尔西握紧了不放。我喊得更响了。她洒了一些碱末在我的手上。

    “到食品间去,从挂在钉子上的抹布上撕一条下来。”她说。“别喊了,得了。你不想再让你妈发病吧,是吗。好,你瞧炉火吧。迪尔西一分钟里就让你的手不疼。你瞧炉火呀。”她打开了炉门。我瞧着炉火,可是我的手还疼,因此我没有停住喊叫。我还想把手塞进嘴里,可是迪尔西握得紧紧的不放。

    她把布条缠在我的手上。母亲说,

    “这又是怎么的啦。连我生病也不让我安生。家里有两个成年黑人看着他,还要我爬起床下楼来管他吗。”

    “他这会儿没事了。”迪尔西说。“他马上就会不喊的。他不过是稍稍烫了一下手。”

    “家里有两个这么老大的黑人,还非得让他到屋子里来大吵大闹。”母亲说。“你们明知道我病了,就存心招惹他。”她走过来站在我身边。“别哭了。”她说。“马上给我住嘴。这个蛋糕是你给他吃的吗。”

    “是我买的。”迪尔西说。“这可不是从杰生的伙食账里开支的。是我给他过生日吃的。”

    “你是要用这种店里买来的蹩脚货毒死他吗。”母亲说。“这就是你存心要干的事。我连一分钟的太平日子都没法过。”

    “您回楼上躺着去吧。”迪尔西说。“我一分钟就能让他止住痛,他就不会哭了。行了,您走吧。”

    “把他留在这儿,好让你们再变着法儿折磨他。”母亲说。“有他在这儿又吼又叫,我在楼上又怎么能躺得住呢。班吉明。马上给我停住。”

    “他没地方去。”迪尔西说。“咱们可不跟以前那样有那么多房间。他又不能老待在院子里让所有的街坊都看他哭。”

    “我知道,我知道。”母亲说。“这都是我不好。我反正快要不在人世了,我一走你们和杰生日子都会好过了。”她哭起来了。

    “您也快别哭了。”迪尔西说。“这样下去又该病倒了,您回楼上去吧.勒斯特这就带他到书房里去,好让我把他的晚饭做出来。”

    迪尔西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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