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舂有我狂_悠哉悠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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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哉悠哉 (第15/16页)

我写信时用的句子,其他的诗句都很好理解。我对祝贺生日原本还有更宏大的想法,比如运一箱子碎纸片到她们学校,碎纸片上写满她的名字,但现实和理想总归有差距。每到这时候我都会联想我们学校的朋友们,他们为什么总是那副费劲的样子?是他们自己天生的“质量”问题,还是“厂家”的问题?我觉得还是学校在教育上有问题,搞得人惨兮兮。有一天,同住一个小区的同学来家里,他是被班里指派做通信员的,一进家门,他随口一句话,就是绝对的触目惊心,这更使我下定决心,准备做一个与朋友间的采访集。这次他送来的是露露的信,这让我很奇怪。因为很久没有和班里联系了,除了平时偶尔和王钊打个电话,听到的也是满耳朵愁怨。

    来信是薄薄两小页,展开一看,里面竟有大半缕头发,吓得我大惊失色,以为露露学习学到崩溃,决意出家。后来才知道,是她考试做不出题,急得揪下来的,我真恨不得让她揪我的,只可惜我还是秃顶。信一开头,她称我为沉默不言的幻想者,微笑示人的普通少年,我很喜欢。接下来的内容真应该让所有的家长老师好好看看,里面她记录了小云的一句话:“我还是找卷子当我的男朋友吧!保证他天天不会离开我。”我看了,轻轻一笑,还是那个小云,那个“可恨”的小云。

    “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学习对我的意义何在?我学习的目的何在?甚至,我都想不明白我的意义何在,什么是‘绚丽多彩’的生活。”没有比这更值得人深思的发问了。我给她回了信:

    “很高兴收到你的信,我躺在躺椅上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真可谓字字血、声声泪,我特别能理解。知道吗,天天从你们那儿了解学校魔鬼般训练,我觉得自己真的幸运。看看自己初一初二是怎么糊涂过来的,我就知道我要是上初三非哭死不可。我真的要比你们幸运。因为你们的艰苦漫漫征程是在黑夜中的,是看不见前途的,是异常寒冷的。“瞧瞧,谁比谁苦?你们被鞭子驱赶着,顶着十面压力地往前走,可怜呀!或许还能呻吟几声,发发牢sao,可完之后,还是得一步步前进呀!”

    “你们不知道自己被赶到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你信中的思索和困惑恐怕只有我身处事外冷静品味才最懂得。引用我八九岁时的一句强诗:‘不容易呀不容易,一天到晚直出气。’”大家都在努力刻苦着,只有我左一张望右一张望。再往后就是圣诞节,我们把家布置得特别漂亮,那时周星驰的新片子又在放映,可怜的天儿是想看《功夫》却没功夫。圣诞节夜,天儿病了,不能来我家聚会。她老是生病感冒。我们打电话聊天,正巧高三的龙兄在(为什么每次重要的场合都有他在场),天儿声音沙哑而凄惨地说:“问问他觉不觉得前途渺茫?”

    我笑答:“他还有五六个月就知道自己渺茫不渺茫了。”

    她回答:“我现在就感到自己渺茫了。”

    后来寒假的时候,天儿来电话,一开始就让我选择两件事情,说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听得我心想,完了,天儿已经学傻了。最后才明白,她又必须得上补习班,可心里又很想去参加cosplay的活动。寒假教育部发布禁补令,我心想这命令太不合时宜了,我周围的人都成什么样子了,不玩命补课行吗?我告诉她,还是自己心里掂量吧。她心里真是太痛苦了,那些班也是她主动要求上的。

    新年的时候,其他学校都在开着新年联欢会,我班里同学正在伏案月考。考完,小云竟然非常主动地提出要来我家,我告诉她,她离家太远,恐怕时间不允许,她却也毫不在乎,带着露露前来,有种让人不能推辞的坚持。恰好王钊也来了,三个人一到门口,纷纷傻眼,因为中央电视台的摄像机都在对着他们。电视台要给我拍摄记录片,所以全程跟踪,此时这么有意义的聚会,怎能错过。只可惜我这三个朋友精神状态不好,王钊除了躲闪摄像机镜头没干别的。大概因为刚考完试,他蓬头垢面,眼神涣散。我们几个人也没说多少话,当时我的身体非常差,刚刚血小板达到历史最低。我给他们看了自己小时候的录像,倒也珍贵而有趣,他们也是边笑边看。最后大家一起照相,四个人里除了我不像病人,其他人全像病人。露露面色苍白,王钊形容枯槁,小云无精打采,时光好像回到了石器时代。我总是很会找一些关键的时候给朋友们群发短信,比如期末考试临近的时候和考试结果公布的时候。快考试时,我给大家发了一个:同胞们,如果你们还没考试考傻就请接受我暴风雨来临前的祝福吧!

    王钊回了一个: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之然则回信说:嘿嘿,我快考完了。她不在体制内,相对轻松。考完试我与她打电话,聊了许多,她满脑子流行时尚,最近正打算染头发。我支持,我一想留头发二想染头发,留长头发是没问题了,染发比较危险,我暂时不敢做。打电话时我在吃西瓜,之然便讲起她的同学为了保持淑女形象,吃西瓜不吐籽,我笑说,她胃里面可不淑女。当时我正准备做一个有意义工作,采访数十位单亲家庭的孩子,做成一本书,表达我的思想———单亲家庭的孩子未必不快乐,不健康。我立刻想起了爱笑的之然,就跟她提了采访的要求。她愉快答应。没过几天,她一头绿发地来到家里,我和她在mama的书房一起吃炸酱面。那天阴天,更显出书房里陈设的古色古香。桌上的笔墨纸砚,靠墙的书山,屋顶的字画,一切都好像有生命,都像在倾听我与之然的谈话。谈话是生动活泼的,我用摄像机全程拍下,直到事后再看录像,才晓得意义之重大。也只有我这个时候,才有精力干这些事情。

    之然最近正在学习画画,我告诉她,别人没时间当模特,我有时间。让她画我吧,把我的伤口画下来。虽然是血液科的住院病人,身体允许的话,我还是会往家里跑。但这就像吸毒,回家一次就再也没心思呆在病房里,每次来医院测血都归心似箭。一日中午,mama的朋友们决定在医院门口的向阳屯吃饭聊天,据说还会带上她们的孩子。我和mama正好那天要去医院测血,结果不错,便直奔向阳屯与众人会合。到了那儿,进了一个事先定好的名为四好连队的单间,才发现自己是最先到的客人。这餐馆的布置实在太独特,太怀旧了,让人瞬间回到三十年前,我和mama放下包就四处参观。

    事先就听说董迎阿姨会带她的女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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