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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情难自采花记 (第5/10页)

没看清,任他自由走脱,岂能善罢甘休?想自己原是双目晶亮的汉子,如今眼目被毁,视力大弱,又连番险遭杀害,若不快快找出仇家,岂不枉为男子汉?

    正想折返,再觅良机,听得有轻细脚步,声音甚是细微,若非他耳朵敏锐,只怕要误为枝哑摩擦声,他一皱眉,暗想“不散冤魂又来了。”越想越恼,冲口而出:“臭和尚,若再缠我,休怪我不客气。”

    耳畔扬起轻笑:“好大的火气,骂谁啊?”

    简天助突然一惊,急转头,一纤细身影款步行来,星疏月淡,暖昧不清,身影渐近,刚才听声音,简天助正疑,莫非燕燕飞?这下近身,看清了,简天助大愕:“怎么是燕姑娘?”

    “很意外吧?”

    见她微笑凝娣,简天助一慌,只说了:“你…”便失神般,只顾发呆。

    “为何不去找天红,却要在此流连?”

    简天助无词以对。

    “采花大盗横行,难道不担心天红?”

    简天助不想瞒她,遂说:“已见过天红。”

    燕燕飞急忙追问:“她没事吧?人在哪里?”

    简天助说“她没事。已将她安置好,燕姑娘请放心。”

    燕燕飞拿眼上下瞅他,好奇道:“你为何不快带天红回你家老宅?此地是非之所,难不成要让人发现,将你抓回牢里?”

    简天助正思脱身,闻言忙一拱手,说:“多谢燕姑娘提醒,姓简的自会小心,后会有期。”

    人急急窜前,走了一段路,庆幸自己溜得够快,不料头上似有什么掠过,心知不妙,一睁眼,燕燕飞已站他跟前。

    简天助的略一沉思,心虚道:“我听燕姑娘话,这会儿就去找天红,不知燕姑娘为何拦我?”

    燕燕飞凝看他,笑吟吟说:“你若把我当个朋友,何妨说真话。”

    简天助原本心虚,望她一眼,缅腆道:“燕姑娘要我说什么?”

    “你到这里,似有目的,莫非与人有仇,来寻仇家?”

    简天助怔了一怔,声音一冷:“是不是天红与你胡说八道?”

    燕燕飞一笑说:“天红没说什么,只是你若与人无怨无仇,为何一入牢,有人想杀你,有人想毒你了?”

    简天助一时无言,燕燕飞继续道:“我要你立刻走,无非担心有人不饶你。”

    简天助愕了一下,哼的冷笑道:“不饶我?我还不饶他呢?”

    燕燕飞双眸葛然一亮:“你承认有仇家?”

    简天助想了想,索性说:“不错,我是有仇家。”

    “为何与人结仇?”

    简天助四下张望,低声道:“这附近似乎有人,此时不便明言。”

    燕燕飞略一沉吟:“你认为何处方便说话,我随你前去,这样可好?”

    简天助静静扫了燕燕飞一眼,半晌方说:“燕姑娘似乎大有兴趣?”

    燕燕飞神色一凝,说:“刚才瞧你撕人衣衫,用劲甚狠,心中十分惊疑,若非与人有深仇大恨,怎会如此?”

    简天助面色一讶,心怀警戒,冷冷道:“我撕人衣衫,你看见了?”

    燕燕飞一颔首,正色道:“是,我看见了,刚才正好路过,无意间瞧见。”

    简天助听她坦然相告,不觉戒心去了一半,但仍不免心怀芥蒂:“听说白少爷对你甚为礼遇?”

    燕燕飞一讶:“为何有此一问?”

    “我看你是个懂是非黑白的姑娘,才如此问你。”

    燕燕飞不解道:“为何扯上白少爷?”

    简天助微微一愕,说:“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譬如有人对你甚为礼遇,你会不会偏袒他?”

    燕燕飞神色一愣,讶然反问:“你认为有人对我礼遇,我便会不问是非黑白?”

    “姓简的眼目不便,心里却十分清明,燕姑娘若不明事理,姓简的便不会多费唇舌。”

    “多谢对我信任。”燕燕飞好奇道:“简兄莫非有话要说?”

    简天助迟疑一下,暗暗寻思,仇家太强,自己虽有心想与之力拼,恐怕人单力薄。这多日观察,见燕燕飞为人正直,当不致循私护短,她既有心追问仇家,何不和盘托出?此时此刻,多一个肯拔刀相助的朋友,再好不过。心念既定,遂说:“此事说来话长,天色已晚,燕姑娘若有兴致探究,明天清早,请循此路径,前行约二十里,有一小茅屋,我与天红在那里候驾。”

    燕燕飞一愕:“天红这会儿在那里吗?”

    简天助说是。

    燕燕飞心念一动,间:“你说的小茅屋,是否放置农具?”

    简天助的想了一下,点头道:“我听天红说,是放了农具。”

    燕燕飞暗想,莫非春花被困的那间茅屋?眼睛不觉四下一梭,压低声道:“既然要去,何不趁夜黑无人,岂不更能掩人耳目?”

    “只怕被人尾随,就不太妙。”

    燕燕飞忙不迭追问:“你认为已被人尾随?”

    “两个和尚十分可恶,如芒在背。”

    燕燕飞心念一动,低问:“和尚为追易筋经、洗髓经而来,难不成你与宝经有关?”说完双目直视他。

    简天助避她目光,顾左右而言:“刚才我撕人衣衫,只怕白家庄的人已发现我被放走,此时此刻,燕姑娘想神不觉鬼不知出去,只怕不容易,若被盯上,更加麻烦。燕姑娘认为时机得宜,才来茅屋相会,横竖我随时候驾。”

    “等等。”燕燕飞瞧他急急欲走,忙问:“你撕人衣衫,想不是随便撕的,你知不知道,你撕谁的衣衫?”

    “当然知道。”简天助冷着声说:“那人叫铁龙,是白家庄管家。”

    燕燕飞寻着一处墙角,无声无息跃回。刚住了脚,听得一声咄,燕燕飞微笑:“捕头吗?”

    对方应是,两人眼睛机灵一梭四方,没其他动静,张俊明说:“燕姑娘与那简天助似乎谈得投机,是否有所斩获?”

    燕燕飞揪他一笑,反问:“捕头认为没有所获吗?”

    “燕姑娘出马,不会没有所获。”

    “是有所获,不过只有一点。”

    “一点?”

    燕燕飞一望四周,说“回去再谈。”

    两人回到西厢房,燕燕飞说:“简天助十分机警,你与和尚尾随在后,他怕横生枝节,故而与我约定,稍后再谈详情。”

    张俊明眼光闪烁,高兴道:“这倒好,眼前纷乱无章,只怕要藉助简天助。”随又目光一点,说:“这简天助对我并不信赖,令人十分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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