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变奏_第三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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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第2/3页)

明一下,免得他无故受冤枉。

    我证明之后,两位老师的脸色放缓和了。

    接着,另一位男生证明,考试那天矫楠根本没带英语课本,矫楠的课本在头一天晚上去他家时,忘在他家里了。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我也丝毫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会不会因为此,矫楠就误认为我对他有好感,而写了那么一封情书呢?

    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这个缺德鬼,我真想扇他两记耳光。他竟敢得寸进尺。

    铃声又响了,这回是上课铃声,今天午后最后一堂几何课的铃声。

    铃声提醒了我,下课时只顾沉思默想,我竟然没离开座位,没走出教室去透透空气,没按惯例去一趟厕所。这下糟了,如果课中间要小便,我只好憋着。这都是矫楠害的。

    他来了,煞有介事地坐进座位,拿出那本卷角的几何课本,腰挺得笔直。

    你倒轻松自在,若无其事,把我害得六神无主。

    “起——立——坐——”

    班长的口令喊得洪亮有力“砰砰嘭嘭”坐下之后,我把脸仰起来,望着老师。

    几何老师姓吴,吴志刚,同学们给他起个绰号叫“果子酱”又生动又形象。他不像沈老师不知道同学们背后怎样称呼他,他完全知道,情绪来了,还会在上课时来几句笑话:果子酱有什么不好,吃上去甜蜜蜜的,但愿你们每天用它涂面包吃。同学们笑得前倾后仰,因而对吴老师也倍感亲切。听说他解放前在洋行里供职,算盘打得“刮刮叫”现在除了正工资一百出头,还有好几十元保留工资;还听说他除了教书,有个逛寄卖商店的嗜好,他家里的每样东西,都是从寄卖商店淘来的。他的几何课上得特别好,他教过的班级,成绩最差的学生,几何成绩也都很好。这不能不归功于他丰富的教学经验和对学生平易近人的态度。

    可他今天讲了些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进去。我的满脑子都是那封信,那封情书。岂止是这堂课,今天,近几天来所有的课,我都不晓得教了些什么。我脑子里全是他信上写的那些话,那些扰乱我心灵,搅得我睡不稳、吃不香的话。

    这些话不是甜蜜蜜的,也不是那些俗不可耐的情书。我是见过那种情书的,什么“你的眼睛像闪烁的星星”什么“你像月光似的照亮了我的心”什么“我为你昼思夜想,坐立不安”什么“你像一座灯塔照亮了我生命的航程”…令人恶心极了,隔夜饭也要呕出来。

    矫楠没有写这些,他甚至连提也不提我为他作证的事情。

    “好些天了,宗玉苏,我就想给你写这一封信。”

    这就是说,他存这一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存了一长段日子。我为啥偏偏就看不出来呢,这个“阴私鬼!”他还打破了写信的规矩,不写抬头,不写称呼,而是什么“好些天了”见他的鬼。

    “提起笔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写,就连怎么称呼也不知道。真的,这是一种惶惑的、矛盾的、犹豫不决的心情,这种心情你是难以想象的。为此我久久地苦恼着,守着信纸,写几个字,撕去;撕去了,又挣扎着写几行。我感觉到心里有那么多的话要对你讲,要对你倾诉,仿佛只有对你讲了,我的心才会感觉踏实,感觉舒畅。你是知道的,我有一个在米店里坐账台的爸爸,有个在邮政局里收取包裹的mama,还有一个大学刚毕业的jiejie,和两个弟弟meimei,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有什么话,我满可以对他们去讲。但事情就是那么怪,藏在我心底深处的很多很多话,是不能对这些亲人讲的。这些话全都是为讲给你听的…”

    哦,天哪,他写的这封信,这封情书,我怎么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了呢?我背书的功夫是不深的呀,一篇短短的几百字的古文,读上十遍八遍,离开了书本背,我不是漏下这一句,就是落下那一段。而他这封信,我为啥却能背呢?背得那么通畅,那么不费劲儿。是我读多了,读多了!

    我的耳根在发烧,皮肤下的血液在奔涌,血管似也在曲胀。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都是那封信惹起的。

    怪不得我,怪不得我啊。听人说,一个少女第一次接到男子的来信,都是这样的,都会引得情绪波动,都会把写着动人词句的情书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地细读。我也不例外啊,矫楠的信,虽然没有那些迷人醉人的诗一样的语言,虽然没有那么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形容词,可读去惬意舒服,像夏夜里阳台上吹来的凉风,像一阵阵徐缓幽远的乐曲,像引人遐思的原野景色,像微风拂过时深潭里轻起涟漪的碧水,像…总之,读时觉得天宇是澄净的,心灵是颤动的,人是亦喜亦忧般激动的。

    就因为这,我把这封信珍藏着,夹在我枕边的书当中,那本书叫什么名字?《十二把椅子》,怪书名,是我从哥哥的桌子上随手抓来的,精装本,咖啡色封面。信夹在书里面,一点儿也不会引人注意。每当临睡之前,夜深人静,我关严了门,躺在床上,就悄悄展开这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地,就把信上的话全记住了。

    我不会像余云那样不小心,把信落到“死猫儿”手里,既害了郁强,也害了她自己。我不把信带到学校里来,同学和老师,谁都不会知道。但我也不能轻饶了矫楠,我得让他明白,不准他侮辱我。

    他的胆子太大了,竟然还敢在公共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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