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刘宇翔 (第1/3页)

    第三章 刘宇翔

    就这样，又一个角色在jiejie的舞台上登场，以一个有点荒唐的方式。

    我没有追问刘宇翔为什么喜欢上了jiejie，jiejie也该有个人来追了，虽然这个人有点离谱，也是好的。我没有了关心其他人的心情。原来我搞错了真正的情敌，原来这不关绢姨什么事，他们想把jiejie塞给谭斐。好吧，这下我更不会输了。等一下，如果不是为了绢姨，谭斐为什么总是来我们家？他知道爸爸mama心里想的吗？也许。谭斐难道会真的是为了jiejie？不可能的。难道说…我的心就在此时开始狂跳了。不对，林安琪，我对自己说，人家谭斐是大人，你还是个小孩子呢。可是那又怎样呢？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天哪，我长长地叹着气：让我快一点长大吧，我就快要长大了不是吗？

    我依然在午夜和凌晨的时分画着。大块的颜色在画纸上喧嚣着倾泻，带着灵魂深处颤抖的絮语，我震荡着它们，也被它们震荡着。我听得见身体里血液的声音，就像坐在黑夜里的沙滩上听海潮的声音一样，自己的身体跟这个世界之外某种玄妙而魅惑的力量融为一体。我想如果是绢姨的话，她会用三个字来概括这种感觉：“真xinggan。”性感，是这样的意思呀。

    绢姨出去拍照的这一个礼拜，jiejie天天晚上都会到我的小屋来聊天，带着那种我从没见过的红晕。我们天南海北地聊，jiejie总是几乎一字不落地“背诵”她和刘宇翔今天电话的内容。刘宇翔采用的是他惯用的方式“初级阶段”用比较绅士的“电话攻势”尤其是对比较羞涩的女孩子。刘宇翔告诉过我：“对那些好学生、乖乖女，欲速，则不达也。”

    “他问我周末什么时候可以出来，”jiejie扬着脸，对着窗外的夜空，抑制不住地微笑“我说我下星期要考试了，很忙，你猜他怎么回答我？”jiejie转过脸，眼睛是被那个微笑点亮的“他说：对不起请你听清楚，我是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不是问你有没有时间。”jiejie笑了“他还挺霸道。”

    鬼知道刘宇翔那个家伙用上了哪部片子的台词。“姐，”我有点不安地问她“你不是就只见过他一次吗？”“对呀，是只有一次，但是我记得他很帅的对吧？”“他比你小三岁。”“那又怎样？”jiejie问。“而且他是个万年留级生，就知道抽烟泡迪厅打群架。爸爸mama准会气疯。”“有什么关系吗？”jiejie几乎是嘲讽地微笑了。“我没有问题了。”我像个律师那样沮丧地宣布着，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笑得几乎是妩媚的jiejie。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记得jiejie夜空下泛红的、可以入绢姨镜头的笑脸。我进了大学，看够了那些才十八岁却拥有三十八岁女人的精明的女孩，看够了她们用自己的头脑玩弄别人的青春，我才知道：那一年，我二十岁的jiejie，为一个十七岁的小混混在夜空下闪亮着眼睛微笑的jiejie，原来这么可爱。

    周末jiejie自然是答应了刘宇翔的约会。那天早上我们家的信箱里居然有一枝带着露珠的红色玫瑰。jiejie把它凑到鼻子边上，小心地闻着，抬起头笑了：“安琪，我还是更喜欢水仙花的香味。”她的声音微微发着颤，脸红了。“拜托，”我说“哪有这种季节送水仙花的？”“也对。”她迟疑了一秒钟，然后拿起了电话，第一次拨出那个其实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喂，刘…宇翔吗？是我。我今天有空。”

    星期六的下午我一个人坐在小屋里画画，听见jiejie哼着歌出门。“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叫我胆小鬼，我的感觉就像和情人在斗嘴——”jiejie的声音里有种很脆弱的甜蜜。我知道jiejie没看见过刘宇翔紧紧皱眉的样子，只不过在她的想象中，刘宇翔已经成了她的情人。爱情，到底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才绽放，还是早就已经在那里寂寞开无主地绽放着，只等着一个人的出现呢？想象着jiejie和刘宇翔约会的场景，我都替jiejie捏一把汗。她连平时的小考试都会紧张得要死，真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来应付刘宇翔那个有的是花招的家伙——比如，他们会接吻吗？如果刘宇翔坏笑着猛然俯下头去，jiejie懂得自然而然地迎上自己的嘴唇吗？很难讲，不过要是我的话，如果谭斐在某一天突然吻住我，我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会有那一天的，我对自己说。

    “早就想看看你的画了。”我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怎么会——是谭斐呢。

    谭斐对我微笑着——他的脸真的是完美——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微笑“安琪，其实我早就想看看你的画，可以吗？”

    “可以。”我自己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