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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mama是聪明人，即便不知事情底细，经了闹出金簪子一事也就明白了大概，如瑾见她跟自己使眼色，微微点头。

    秦氏听了女儿要等消息话，扶着腰坐了外间椅子上，轻声道：“且坐一下，我有点累，歇歇再走。”外间丫鬟们知道秦氏有着身子不能太过疲劳，一时间端茶倒水殷勤伺候着。

    没过一会，去外院小丫鬟回来了，跟吉祥附耳嘀咕了几句，说什么大家都听不到，只见吉祥脸色沉重回到内室去。很，内室里传来了茶碗碎裂声音，惊得外间丫鬟们脸色一白。

    须臾工夫吉祥便轻轻走出来，朝秦氏道：“太太且坐，奴婢去看看四姑娘。”

    四姑娘生病，老太太房里丫鬟去探视本是常事，然而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此时去，看着就有些怪异了。秦氏笑道：“去吧，我行动不方便，你也替我看看她。”

    吉祥去了，没多久却很回来，后头还跟着董姨娘。“姨娘一直四姑娘跟前照顾，让她直接来跟老太太说说姑娘病情。”吉祥进屋就朝秦氏解释，声音不低，明显是借着秦氏跟屋里屋外其他人说。

    屋中侍立丫鬟们都低下头去，大家谁也不傻，眼见着外院除了小厮偷窃事情，立即就传来了董姨娘，任谁都要心里联想琢磨一番。原本底下姨娘们日常都没资格近老太太身，就算是禀告姑娘病情，也是正室秦氏分内之事，与姨娘没有半点关系，这次事情确是古怪了。

    秦氏心中自然也有疑虑，但没露出来，只以主母身份叮嘱了董姨娘一句：“小心回话，别惊着老太太。”

    董姨娘随着吉祥进了老太太内室，绣帘落下，门扇也关了，听不见里头任何声音。如瑾和孙mama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低头服侍秦氏休息。

    屋子里十分安静，丫鬟们觉察出有事，各自不敢响动太大。于是西间里蓝泽忍痛不住哼哼声就隔帘透出来，十分清晰。服侍他丫鬟们进出端水端药伺候着，都是蹑手蹑脚，生恐惊了东间老太太。

    没过多久，一声低微压抑啼哭从东间传了出来，是董姨娘声音。秦氏蹙眉道：“怎么这样没分寸，四丫头又没有病成什么样子，她去哭什么。”她起身想进去看看，自然担心老太太是假，想去看看虚实是真。董姨娘那样人婆婆跟前，她总是不放心，怕这惯会做戏小妾背地说些不好话。

    “姨娘很少老太太跟前回话，一时被老太太训几句，吓着了也有可能。”如瑾淡淡一笑，按住要起身母亲“您别急，等她回去好好教她规矩就是。”

    董姨娘那一声啼哭之后，断断续续抽噎也隔着绣帘透出来，夹杂含糊不清说话声，似乎是跟老太太哀求什么。老太太声音不高，外间听不清楚，只董姨娘哭泣间隙偶尔说上一两句，换来便是董姨娘悲切啼哭。

    西间蓝泽突然喊道：“谁哭呢，吵死了！”

    丫鬟回了实情，蓝泽就叫丫鬟去东间：“让她出去，要哭回自己房里哭，我这里头疼呢，烦死了。”

    不料东间门扇一开，董姨娘哭着从里头走了出来，脸上泪痕遍布，也不跟外间秦氏等人打招呼，急匆匆步朝外头去了。

    秦氏看了看如瑾，扶着扶手从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东间帘外朝里柔声说道：“董姨娘素日爱哭，吵了老太太，媳妇回去好好管教她。您老人家歇着吧，媳妇不打扰了，这就告辞。”

    “你进来。”老太太低沉声音隔帘透出。

    如瑾朝母亲点头，掀开帘子，扶着母亲走了进去。只见老太太脸色十分难看，靠着迎枕倚床头，脸孔紧绷，嘴角下垂，显然正气头上。

    一见秦氏进屋，老太太便将媳妇叫到了床前，板着脸低声责备道：“董氏这样东西你不知道管教，平日都做什么，侯夫人名头都是摆着看吗？”

    声音虽低，话却重，秦氏连忙依足规矩低头答应着：“是媳妇管教不善，让老太太您烦心了，媳妇这就回去说她。”

    “罢了，以前没管过，以后也不用管了。”蓝老太太沉着脸摆手“将她关屋子里不许出门，尤其不许近你们侯爷跟前去，等过了这几天我精神强些，再处置这个混账东西。”

    “是。婆婆息怒，别为了她气坏自己，您先歇着，媳妇这就回去办事。”秦氏朝老太太行礼，然后带着女儿悄悄退了出去。

    心中虽然纳罕不已，但是这里不是说话地方，秦氏便到蓝泽那里又点个卯，和如瑾一起走出了老太太正房。往蓝如琦厢房那边看了看，只见石竹和小露都门外候着，孙mama就打发丫鬟过去说话。“你们姨娘可这里？老太太吩咐让她回去闭门思过，请她出来跟太太回去吧。”

    石竹惊愕答应了，赶忙回屋去传话，却很又出来，脸上带着五个鲜红巴掌印。她低着头走到秦氏跟前，小声禀告道：“太太，董姨娘伺候病重四姑娘，一时离不开身，请您先回去，待姑娘好些她再去给您请安。”

    秦氏道：“老太太吩咐她也不听么？”

    石竹低着头不敢说什么，如瑾瞅着她脸上紫涨掌印，说道：“你是个老实敦厚人，怎么总挨姨娘打？”

    “没有…奴婢没有总挨打，这个、这个是方才…方才奴婢不知分寸回话急了些，姨娘担心姑娘病，一时情急…”石竹连忙否认。

    如瑾淡淡笑道：“青州时你便挨过许多次打了，藏着也是没用，我早就知道，旁人也有许多知道。”

    石竹窘迫满脸通红，深深垂首，咬着唇不敢再答言。

    “不知分寸不是你，而是你主子。”如瑾慢慢下了台阶，扶着飞云手，朝蓝如琦房中走去“你主子身为姨娘，不将太太放眼中也就罢了，如今老太太吩咐下事情来，她还敢违抗不从，还敢你脸上留巴掌招摇，这不是直接打老太太脸。”

    如瑾脸上带着虚淡笑意，慢慢来到房门口，却被小丫头小露深怀戒备盯着，拦住了去路。“三姑娘，四姑娘病着呢。”

    如瑾低头看看这个稚气未脱却已经知道陷害人小孩子“病了么？病了自然有丫鬟服侍着，用不着董姨娘亲自陪跟前。你若是个聪明，就去将你们姨娘请出来，不然闹到老太太那里带累了四妹，可别说我没提前知会她。”

    小露紧紧蹙着眉头盯着如瑾，大眼睛眨动了两下，终一脸不甘转身进了屋子。这次她倒是不像石竹，没有带着巴掌印出来，而是将主子董姨娘真请了出来。

    “你真比石竹聪明许多，不怪董姨娘巴巴要了你跟前。”如瑾朝小露点头。

    董姨娘泪痕未干，怨恨地盯着如瑾：“三姑娘这回真是得意了。”

    “我得意什么，一切是你自作自受，早意料之中事情，我又有什么可高兴。”如瑾朝她轻轻一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做了坏事总是要有报应，既然以前种下了因，日后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