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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账目核对之后并无问题,只是数额太大,所以让四少奶奶过目。” “韩少爷也看过了?” “刚还看过了。” “怎么说?” “太太、四少爷都不在府中,但客人急需要货,说是让四少奶奶按了章,尽快发货,免得影响了锦绣织的信誉。” 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按时送货是很重要的,既然收了人家的货款,账目核对也没什么问题,当然越快送货越好,既然韩澈这么说,方静好便拿出自己私印,沾了红泥,在字据上一一按章。 齐叔拿了字据,便叫人送货去了。 她还吩咐道:“齐叔,雨大路滑,叫伙计们小心点。” 齐叔走后,方静好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想起了容少白,心中又是牵挂,又是担心。 苏州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他好吗?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知道他经手的账目竟是那么巨大。可他为什么没有问过柳氏呢?柳氏问起的时候,他也只说生意不错,柳氏之前看过账目,都是稳稳的进出,的确是提高了不少盈利,所以也就渐渐放心了。 儿子有出息,做娘的心中总是安慰的,便也让他放手去做,自己享起清福来。 如今这么大数额的进出,照理是要让柳氏过目的,可一来,柳氏在慧济寺诵经,不便打搅;二来、她心里是信任韩澈的,既然韩澈看过账目说问题,应该不会出错。韩澈在锦绣织那么多年,何时出过错?三来、也是最重要的。 容少白不把这件事告诉柳氏,是不是因为想自己做一番事让所有的人看看?他想要重新开始,想锦绣织的人接受他,想告诉他们自己再也不是那么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不想再依靠别人。 也许,他心里最想的,是要给她看看,让她知道,他不是那么的…没出息。 既然如此,她便也顺着他,她也希望他能有所作为,也为他高兴。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干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把他当做了自己真正的丈夫,想支持他,依赖他,而她自己,也想尽力安排好府中的一切,让他过得好些。也许正是如此,所以,张濂的事、账目的事,她都并未去找柳氏。 只是,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若那时去找柳氏,一切也许便会不同了。 当时她却很快掠过了账目的事,只是想着,张濂年纪轻轻便死了,她心里也是难受的,可已无法挽回,好在花嫂并未说什么,也算是过去了吧? 等容少白办完事回来,被那些老臣子接受了,等韩澈成了亲,也许,她就真正安定下来了。她还希望北方的战乱快点平息下来,对于商人、对于老百姓来说,谁当权都不重要,只要能安安稳稳的做生意、过日子便好。这样,容少弘大概也就会回去北方了,葛氏如今只要容少弘一切都好,心情是愉快的,甚少惹事。 虽然总会有些零零碎碎的琐事,但只要一家人和和气气,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吧? 她这么想着,手便下意识地放在肚子上,想起容少白临行的前****,说想要生个孩子,唇边不觉浮起一抹恬静的笑。 这是她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对未来升起了憧憬。 她不知道,世间的一切,总是不尽如人意的,就像她前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穿越,就像她进府时想要过安安静静的生活,之后却波折重重… 第五天,柳氏从慧济寺回来了。 柳氏回来了,方静好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次日中午便去了梅苑,把这几日发生的事跟她做了个简短的汇报。 包括张濂猝死的事,苏州的事,账目的事和叶永权回北方的事。 叶永权回北方的事,柳氏倒没说什么,估计想着北方现在战乱,他叶永权与北方政府千丝万缕的关系,留在容府中也不甚好。 方静好提起那牌匾,柳氏沉吟片刻道:“先别动,要是前挂了上去现在又取下来,外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北方现在还不知会如何,阿澈与那叶小姐还有婚约在身,先看看吧。” 关于张濂的事,柳氏蹙蹙眉道:“张掌柜和花嫂可有说什么?” “是韩少爷去报丧的,并未说是三哥的缘故,所以,只当是自己不小心。” 柳氏点点头:“那便好,叫那些下人丫头嘴紧些,万万不可传了出去。” 方静好点点头,她虽是觉得张濂死的冤,但此刻,似乎已别无他法了。 柳氏又问:“少白没什么消息么?” 方静好摇摇头。 柳氏喃喃道:“少白看见的字据是石青色,现在的字据却变成了茜素红,静好,你觉得呢?” 方静好想了想道:“只有两个解释,要么就是少白真的看错了,要么——就是有人调换了字据。” “调换字据?会是谁呢?” 方静好心中也是一沉,却仍道:“不过那汪掌柜也说见了的字据定的是茜素红的。” 柳氏凝眉道:“是啊,也许,真是少白看错了吧。唉,这孩子啊,总是粗心大意。” 方静好本想说那账目和银票的事,但想到容少白或许想给柳氏一个惊喜,他这人极要面子,反正账目也没什么问题,想想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却没想此时,齐叔慌慌张张地冲进来道:“太太!太太!杭州的张掌柜来了!” “什么?”柳氏细眉一凛。 方静好不觉愣住了,她心里明白,张德全此次来是为了张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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