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外记_第二部分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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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分1 (第4/9页)

是受过朱宁教导的,将朱盘轻轻一摇,堆积的珍饰,立刻平平地铺满了盘面。若非如此,皇帝一把一把抓起来往上放,便无休止了。

    即令如此,这分赏赐也值上千银子,双凤几曾见过这等贵重的首饰,惊多于喜,头上发晕,记不得应该谢恩的礼节。

    “去!”皇帝说道“去戴上我看看。”

    “是。”朱宁向双凤招招手说:“跟我来!”

    一带带到右面厢房,李和跟马大隆跟了进来,帮着照料,视线却都在丹凤手中的那盘赏赐上。后窗外亦有人,是双凤的养父,他那双眼睛更是看得直了。

    “这副打扮,戴再好的首饰也不像样。”朱宁问道:“你们姊妹另外有衣服没有?”

    “有。”丹凤微窘答说:“粗布衣服,不中看。”

    “这话不错!”朱宁想了一下说“李和,你去跟主人家商量,借他家内眷的衣服穿一穿,顺便替她们姊妹好好打扮一下。御赐的首饰,件数点清楚,用不上的包好了你收着。”

    “是!”李和将双凤姊妹带了出去,找张一义跟吴家去打交道。

    “马先生,你这些玩意安排得很好。”朱宁问道:“你可知道那两个妞儿,家里是怎么个情形?”

    马大隆一听便知用意。心想:姓马的可不能干拉马的勾当!便即指窗外说道:“喏,那是她们的养父,可以唤进来问。”

    双凤的养父叫林利官,福建人,虽历江湖,未见世面,跪倒在朱宁面前,只叫:“老爷!”是极老实的样子。

    “那姊妹俩是你的养女?”

    “是的。不是亲姊妹,不过从小在一起长大。”

    “都有婆家了没有?”

    “都没有。”

    “都没有?”朱宁不信“大的像开过怀了?”

    “不敢瞒老爷。”林利官嗫嚅着说“去年八月里到山东东昌府荏平县八里庄,有个王七公子——”

    “好了,好了!”朱宁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让姓王的破了你女儿的身子,是不是?”

    “是。”

    “这就不去说它了——”

    “请慢!”这趟是马大隆打断了朱宁的话“有件事可得弄清楚,她身上有孕没有?”

    这下提醒了朱宁,事关龙种,非同小可,朱宁连连说道:“不错、不错!马先生真细心。”

    “这个,”林利官说“小的可弄不清楚了。”

    “这么说,你女儿还陪别人睡过?”朱宁问说。

    “没有,没有。就王七公子一个。”

    “跟姓王的分手多少时候了?”

    “半年多。”

    “混帐!”朱宁骂道:“半年以前的事,如果有孕肚子不都鼓得老高了!”

    “是、是!”林利官惊喜而歉疚“小的没有想到。”

    “慢点!走江湖的什么都不在乎。肥水不落外人田,你自己享用过没有?”

    林利官愣了一下,方始会意,指天发誓:“老天爷在上头,小的拿丹凤当亲生女儿一样,哪能做那种没天日的事!”

    马大隆很满意地点点头,朱宁又问道:“小的呢?”

    “小的可是规规矩矩的姑娘。”

    “好了,我知道了!我告诉你一句话,你那两个女儿,也许就要留下了。如果留下,给你一千银子,不留呢,另外再说。”

    “老爷,老爷!”林利官急得双泪交流“小的就靠这两个女儿养老——”

    “唉!你糊涂了!”马大隆硬将他的话打断“这是别人求不到的事,你怎么倒得福不知?快,给干殿下磕了头去吧!”

    说完,重重一掌拍在林利官背上,身子往前一倾,他不磕头也算磕过了。

    动作横暴,其实马大隆纯是好意。林利官老实得无用,不识眉高眼低,这样一顶大帽子压下来,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惹恼了朱宁,白白赔上女儿不算,也许还有灾祸。所以不等朱宁说出不好听的话来,便将林利官轰走,他自己跟朱宁敷衍两句,亦即赶了出来,还有话问林利官。

    “你怎么这么傻!皇上看上你女儿了,别说是领来的,亲生的也得撒手啊!再说,这哪里是坏事?如今就看你跟你女儿的造化了!如果丹凤得宠,你作兴就是‘皇亲’,还怕没有人养你的老?”

    听这一说,林利官的脑筋,整个儿转了个向。“皇亲”二字,令人心醉——凡是后妃母家、公主夫家,都称“皇亲”加官晋爵,坐享富贵,历来如此,尤其当今皇帝的母舅张家,声势更为厦赫。有朝一日,能踏于“皇亲”之列,那简直是件不能想象的事。

    “是、是!马老爷。”林利官狠狠将自己的大指咬了一口,护疼急忙缩回,一面咬牙咧嘴地揉手指,一面却“嘿、嘿”地笑出声来。

    “你这是干什么?”

    “我看我是在做梦不是?”

    马大隆忍不住好笑“你也别太高兴!”他觉得有提出警告的必要“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把心定下来,安安静静到一边等着,听我的招呼。”

    “是、是!马老爷,你多劳心。”

    “我叫马大隆,大小的大,兴隆的隆。老林,如果你将来得意了,可记着咱们有今天的这一段交情!”

    说完,马大隆就走了,忙着去打听双凤姊妹的消息。

    这时皇帝又已挪到厅里,御榻坐东向西,西面在演宫中称为过锦的烁州的皮影戏。

    宫中的过锦,一切都比眼前所见的来得讲究,可是有一样不如:题材。宫中的过锦,搬演的无非忠孝节义、大罗神仙之类,偶尔一看,感到新奇。看得多了,题材大同小异,不免发腻,所以皇帝这天先亦不甚在意,眼中望着皮影,脑中只想着丹凤的袅娜腰肢,不知一上了牙床,是如何地奇趣横生?

    可是不久之后,皇帝的注意力便为皮影所吸引了,实在因为题材太新奇,眼不见物的瞎子,单枪匹马回家捉jianian,好像是不可能的事,而这出皮影戏耍,居然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原来瞎子目盲而耳聪,捉jianian是用个拙法子,手持菜刀,堵住房门,jianian夫一举一动,闻声辩形,比目明还要清楚。瞎子老婆帮着遮盖,帮着声东击西,谁知徒劳无功,因为瞎子以逸待劳,心思极静,能够洞烛机先,刚有动作,便说破了她,以致左支右细,进退失据。这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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